来自大洋彼岸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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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大洋彼岸的呼喊

来自大洋彼岸的呼喊
采访、文/南风

望深中的自由民主,平等包容的风气永不灭亡。

图自 《涅槃周刊》摄影组王卓越

起胡潇梦,你也许不熟悉。但提起那篇《深中人,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也许会豁然开朗。就是那位并不强壮的学姐,只身一人在海外求学,在大洋彼岸竭力呼喊着,希望深中人站出来——反对专断,追求民主。这本身就是一种勇气。

照片上,她穿着蓝白相间的衣裳,梳着整齐的短发,温婉一笑。你很难想象如此炽热的呼唤,竟是如此一位看上去温柔的女生发出的。

作为13届毕业生,高一时,她加入了涅槃公关部,高三时,担任涅槃周刊执行主编,兼管对外部和观点板块。多数情况下,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喜欢直言的人。她把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的名言,“人一切的痛苦,本质上是因为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作为自己的微信简介。她喜爱王小波那幽默风趣不失怪诞的表达,她亦喜爱王小波有趣的性格,并把成为一个有趣的人作为自己一生的追求。

两年前,她在深中国际体系。那时,正是二王更替,学校颇不宁静的一段时光。例如轰轰烈烈的静坐事件。那时,学校规定住宿生不得留宿,很多人反对,而学校没有任何表态。因此,她与三四十位学长学姐在宿舍门外静坐,表示抗议。后来,学生会权益部出面,征集学生的意见和签名,在听证会上和学校协商。最终,学校出版了留宿管理方案,只要学生同意留宿方案,明确安全责任,就同意学生在周末留宿。民主的力量在此刻彰显。

两年转瞬而过。如今,B栋拆除势在必行,国际体系搬迁板上钉钉。而她呢,在美国费城的一座女校读书,研究社会学。她在大洋彼岸痛心疾首地呼喊,试图要唤醒那些旁观的麻木的人、那些所谓“平等民主理性”的人,这是一种表达的勇气,也是一个深中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存有的正义。


NW: B栋留给你的最难忘的回忆是什么?

:大概是在B栋101的涅槃工作室的回忆。高二以后,涅槃从媒体中心搬B101。我“挪用私权”,占用了一间小房间,摆放了自己的小东西,平常晚自习或下课会去那里,把那儿当做自己的小居所(好吧不能那么说),可以在那里停留,驻扎学习。其他涅槃人也会在大房间里学习,时不时聊天,开会。虽然工作室很小,但这是B栋留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NW: 你觉得校方在处理B栋拆除事件时,哪些做法并不妥当?

:拆老楼建新楼是好事情,因为这能为学生提供更好的教学设施。但最不妥的是他准备把整个国际体系迁出深中,而并没有与学生提前协商。国际体系在学校影响力很大。一旦国体迁出深中,社团会遭受致命性打击,深中文化会产生断层,深中和深中分校文化会难以融合。

校方把硬生生把国际体系搬出去两年,我觉得这是最不妥的地方。


NW: 假设校方和学生进行了协商,体现了一定的民主精神,你认为针对B栋国际体系迁出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 还是要尽可能利用好校园里其他的空间,例如图书馆,C栋,阶梯教室。文体楼也是可行的,因为大部分高二的班级会走课,如果在文体楼设立教室,走课会变得非常方便。


NW: 也就是说整个解决方案中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国际体系的正常运转,社团的正常运转。

:是的。


NW: 深中最近的B栋事件是深中人广泛讨论民主的导火索,高一的同学们熟知你,是因为你的哪一篇《深中人,你为什么不生气》。在你写这篇文章之前,你想到了什么?

:我的初衷很简单——看到这件事情,我很生气,我看到朋友圈里,新闻里,群里,大家对此漠不关心,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说,这件事是不对的。我不仅生气,还很伤心。说白了我就是不满于那些所谓“客观理性中立”的人。所以我想问他们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生气呢。


NW: 现在对这件事的看法,相较于当时写文章时的看法,有没有改变?

:没有转变。


NW: 学生会权益部在当年的静坐事件和当前的高一年级第九节课考试时间中,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两年来,学生会权益部都在坚持着民主,你觉得当年的民主和现在的民主有什么不同?

:说白了,当年的民主和现在的民主并没有区别。大家都是学生,求着学校下放权力。但区别在于学校在这两年之间通过各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比如增加学业压力,增加学校出入管控,增加各项管理规定,限制学生社团发展,限制经费使用,各种方式让大家不去在意民主这件事,让大家不再反对,然后大胆地实行他的管理政策。


NW: 你觉得校方实施他们的管理政策目的是什么?

: 我也很想知道他们的管理目的是什么,可能是他们所说的横幅标语里的目标吧,比如学术素养,审美情趣,专业精神之类的。


NW: 也许只有真正发出民主的声音,说出你想要什么,才能成为他们标语中那个具有审美情趣和学术素养的人。

: 嗯呢。


当然,有支持追求民主的人,就有反对支持民主的,胡潇梦眼中所谓“理智中立客观”的人,在看了《深中人,你为什么不生气》后,发出了不同的声音。他们认为并不是所有人对B栋都有深厚的感情感情,所以拆不拆没有关系。他们认为高一对深中民主了解太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有必要要求他们去生气。他们认为胡潇梦要求他们发出民主的声音,这本身也是一种不民主的行为。说到这里,那个清脆轻灵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而强硬,直接有力。

她认为这是旁观者的态度,也是她在文章中批评的态度。她认为我们要反对的并不是B栋的拆除或保留,而是B栋事件背后的不民主问题。高一的学生可能还不知道在深中的他们是有权利和学校协商的。而现在,她就想告诉高一的同学们,他们对于身边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都有权利去生气。校方和学生是平等的,校方和学生应该协商,而不是校方独立做出决定。她并没有要求每个人一定要发声,她只是希望告诉我们,“我”有权利发声。就像有小偷偷了你的东西,你不发声,东西就被他抢走了。现在的状况有点像一个小偷偷了你邻居的东西,你并不在意,这样的想法她无法接受。


NW: 只有我们去争取,让校方尊重学生的意见,我们才能得到民主,只有得到民主,我们学校的明天才能更加美好。

:是的。


NW: 你所在的国外大学是否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们的民主又是怎样的?

:国外的学生管理体系是非常明确的,学生可以参加到学校很多的讨论。学生议事会每学期开一次,要求1/3的学生到场,对提案作出决定。包括你觉得学校出现了问题,你可以有很多渠道反映问题,如学生处,老师等等。


NW: 也许我们要致力于在深中建立明确的管理体系,这样才能让深中的民主更长久地存在下去。

:建立完整的民主体系,大家一直在努力。但事实比较悲观,因为校方有无限的权利,只要学生的行为不极端,学校就可以狡辩事实,拖延问题,推卸责任,逃避民主。所以建立民主体系是比较困难的。这也许还和高中生活短暂,高一不了解深中文化有关。在这样的情况下,深中的民主要有很好的保护和完善,难度很大。


NW: 万一王占宝校长把他的理念贯彻的非常彻底,深中民主不复存在,深中文化出现断层,学校面目全非。当你回国的时候,你还愿意回来看他并接受他吗?

:我会回来看他,但我不会接受他。


NW: 最后,如果能够在B栋纪念活动中留下祝福,你会说些什么?

胡: 望深中的自由民主,平等包容的风气永不灭亡。


B栋风波会随着时间渐渐平息,民主话题会暂时退隐。一个人敢于将自己的独白剖析,敢于在众人面前宣读自己的观点,这本身就是一种勇气。胡潇梦身在异国他乡,却试图用自己的笔墨唤醒沉睡的深中人,无论观点对错,这都是一片赤诚之心。也许,我们应该反思自己,在B栋事件上是否有鲜明的立场,有准确的判断,是否有敢于直言,善于直言的精神。简而言之,我们要尊重每一个追求民主的声音,认真地倾听来自大洋彼岸的呼喊。


《涅槃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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