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时正好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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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时正好狂欢

孤独时正好狂欢
文/星星小姐
我都始终忠于自我直面挑战,我坦然面对我应该承担的,并一边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可以进入那个特别的世界,每一次幸福的独处,都使我逐渐接近了自己想成为的模样。
一段独处的时光都像一次漫长的隧道旅行,有着那么一些,五光十色璀璨夺目的墙壁,或者灰暗斑驳直到纯白的片段,你可以恣肆地狂欢,而这些被经过的东西,总会留下一些刻痕或者影像在旅行者身上。所以我喜欢独处,把时间空间投在我身上的样子任意揉捏融化。当我不得已走出这段时光,我总可以意识到有那么一些东西,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改变了模样。

如果说与群众在一起的日子培养我倾听、忍耐等接受型的品质,那么独处的时光是我教给自己听从心声触摸灵魂的最佳途径,由此,我逐渐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我宁愿,宁愿自己可以只用一张面孔生活。“你还没意识到吗?她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所以她注定要被排斥、被消灭。”在《星星小姐》中,“大家“这样说。星星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每一个人的生日她都会抱着琴送去祝福,任何一方的胜利她都会欢呼,任何一方的失败她都会悲伤和安慰,她本名苏珊,但她喜欢星星小姐这个名字,就不再使用其他名字,她与所有人为善,真诚地为他人着想……她只用一张面孔生活,为他人的快乐而快乐。但她的善良使她与众不同,所以同学都排斥她,她的男友为此痛苦:“是选择纯粹的她,还是背叛这个错误的世界。”最后她走了,而他也成为了“大家”的一部分。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总有那一群“大家”,他们做不到善良,也做不到真诚,做不到坦然,也做不到忠于自我,于是见到某个纯粹的人,生活得幸福,也令许多人幸福,便要去埋怨自己无法与其一样,便要去记恨、嫉妒,便要排斥,尽管“大家”都是无能的异类,却因为是“大家”,所以善良的、忠于自我的个体反而要被消灭。世上的人大半不会用自己的脑袋思考,而且越是不思考的人,越不愿聆听别人说话。

荒唐却又现实。越来越多的人为了不被消灭而放弃自我,放弃真诚和善良。“大家”群起攻之,在假丑恶中的真善美被视为特立独行,被视为目中无人,于是要被消灭,要同流合污。永无止境的恶性循环。

“事实越是明白无误,真理越是渐行渐远。”

就好像《楚门的世界》中,楚门乘船到天际,触摸着“真实的天空”,他终于知道他所确认的一切真实都是虚假的。基斯督说:“我想给他一个正常的人生,因为我们生活的是一个病态的世界。”但他随即又说出了真相:“他不是个演员,他是囚犯。”真人秀只是个的悖论,并无真实可言,一旦是秀了,还有千变万化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可言吗?像在和计算机博弈,下最简单的五子棋,你出的每一招,电脑早就记录在案。令人啼哭。某种程度上,鲁迅先生的《娜拉出走以后……》与这部电影倒可以对照着看,不防再写一部《楚门出走以后》。不过是否这个社会和时代能允许楚门出走还是个问题。这样一个人可以成为大家的取乐对象,但当他怀着自己的思维进入人群,谁又知道他能存活多久呢。

挣扎着生活,直到所有人都确凿无疑振振有理地说自己“在路上”,说有高远的理想伟大的追求美好的未来,一方面在行动上却畏缩不前。你胆小嫉妒就罢了,却要伪装成自己多么伟大,藏身于同样虚伪的人群中苟延残喘。实实在在垮掉的一代。

就好像《死亡诗社》中的尼尔选择自己的梦想坚持自己的追求,但迫于现实他在多方的压力中选择死亡,有一些人既不愿放弃纯粹的自我又不敢背叛这个错误的世界。“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现实抛在身后。”所以死是一种相对来讲使未来可以很轻松的做法,却未免使自己轻松令他人沉重。

我宁愿,宁愿自己只用一张面孔生活。就如同莱特巴特勒船长那样直面内心,善良抑或丑恶都是自我,宁愿花许多时间培养真善美的品性,也不愿匆匆戴上虚伪的道德的假面。但这个世界不允许,那么就算外壳被磨圆了,内心也要坚持自我。我不愿成为“大家”因为这是一个病态的只说不做的空壳,我也不愿,是的,我不能背叛这个“错误的世界”,所有人都一样,总有你爱的人和对你有恩的人属于“大家”,我无法完完全全选择纯粹的自我,那最起码内心要真诚善良。如果有一天能隐于市,一定只用一张面孔生活。

独处的时光让我面对真实的自我,除去流行和奢华的影响。我可以静下心来,读书。19世纪我来到美利坚,在南北战争的硝烟中感叹南方人民的目空一切,斯嘉丽饥饿着,我也饥饿;巴特勒激动着,我也激动;梅勒妮痛苦着,我也痛苦;小布鲁从马背上摔下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那双家族的蓝眼睛闪烁着熄灭……平安,温饱,人性,宽恕,生存或者为了虚伪道德的面具死亡,对爱情最后的希望和对回忆、信念的坚定不移,金钱在时代、在人群、在个体的存在中的价值,随着那阵风,在那片土地飘散。《飘》对我来说是一部特别的名著,重温那样一段时光却还难以给人物定位,大多数时间,我很欣赏巴特勒,从他在庄园舞会上出场开始,这个粗犷的男人注定要在那个时代成为船长,因为他是坦诚的、特别的,而另一方面,他的坚持自我也令大家记恨,所以他也有不同的面孔,但内心从未改变。是的,他狡猾,他现实,他直白,但他敢于承认内心的黑暗和自私,这点,他和斯嘉丽是相通的,“饿极了的野猫的眼神”,相比上层社会的伪君子,这个真小人内心却并不完全小人,他还有着爱情,还有着渴望,还有着对自己的真诚,他得以生存。所以这里的问题就是:在那个时代,二选一的人物,怎样好一些?——真小人,还是伪君子。

另一位,他所欣赏的女性,梅勒妮,似乎是整部书中比较完美的人物了,可她也不能摆在很高的位置。她过于传统,过于偏执,不会理性分析思考,典型的贤妻良母,所以在小说中,她是“紧密联系南方贵族的唯一纽带”,只有在她这里,他们才能畅快回想以往的时光,并懦弱地不切实际地向自己保证那些日子还会出现在未来。所以她也是可怜的,因为旧时的图景在翻页后必将被遮盖,想象中的回忆越是美好动人,现实中的寒冷和饥迫越令人无边恐惧。

我读,村上春树是我所愿意看的极少数日本作家之一,但这系列《1Q84》却令我大大失望,远不如之前的《挪威的森林》,我基本读过他的所有作品,《挪》在我看来是最吸引人的一部,而《1Q84》可能由于《1984》的创作环境,一上市就颇受好评,却让人看了略感失落,因为作者把那些令我们无奈彷徨的问题又抛回来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系列的书,村上百年不变的风格,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云里雾里九浅一深的节奏。“超过了一定的年龄,所谓人生,无非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程。对您的人生很宝贵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像梳子豁了齿一样,从您手中滑落下去。取而代之落入您手中的,全是些不值一提的伪劣品。体能,希望,美梦和理想,信念和意义,这些一样接着一样,一个人接着一个人,从您身旁悄然消逝。一旦消失就别想重新找回,连找个替代的东西都不容易。”“人类获得自由,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就是从一个牢笼里巧妙地逃出来,其实只是置身于另一个更大的牢笼吗?”这些关于失去、关于自由的令人痛苦无奈的疑问,反复提出却没有给出哪怕一点点回答。“如果一味地只是遭受攻击不反抗,我们就只能止步不前。慢性的无力感是会腐蚀人的。”小说的结局只是匆匆恍惚回到现实世界,却把读罢有如溺水的读者丢在深潭中,毫无头绪。

有时候这样的书只会让我陷入痛苦,犹如狂欢后一个人痛苦躲在洗手间呕吐,酒精只来得及变成乙醚,胸中酸臭的热流,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独处时我常常回想起初中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社会中的位置的时刻,那种羞辱和不甘,让我一次次挣扎着靠近在这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之间的薄膜,我一直相信着,在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之外,有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所以我要拼尽全力离开这里。接近一点点,再接近一点点,每一天清晨灿烂的阳光中,我都会发现这层薄膜触手可及,然而每一天傍晚现实的夕阳就会照射出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论这条漫长的路是否苦痛,也不论多少个冬天在我的脸庞驻足,我都始终忠于自我直面挑战,我坦然面对我应该承担的,并一边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可以进入那个特别的世界,每一次幸福的独处,都使我逐渐接近了自己想成为的模样。
《涅槃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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